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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乡村》杂志征文启事
三季度征稿时间:年7月1日至9月30日
三季度季赛评选初选时间:10月9日
七叶一枝花(散文)
文/柴薪
这草木的名字听起来就有些禅味,不太像凡品,像佛家的东西。不信,你认真再念一遍,再听一遍,是不是。
七叶一枝花,亭亭玉立,形,象兼备。花茎,顶端着花一朵,是由一圈轮生的叶子中冒出一朵花,花的形状又像极了它的叶子。它可以分成两个部分,外轮花及内轮花,外轮花与叶子很像,约有6片,而内轮花约有8片,七叶一枝花的叶序属轮生叶,片数有个体差异、从4片到14片都有,其实“七叶”只是名称。花的结构也特别:叶心如轮状会开花,花萼为绿色,花瓣呈细丝带状。
七叶一枝花,别名有:虫蒌,九道箍,鸳鸯虫,枝花头,重台根、整休,草河车,七叶莲,重台草。其根呈节状扁圆柱形,略弯曲,密生层状突起的粗环纹,像睡眠中的跳蚤,又似叠叠楼层,故《神农本草经》等书又名“蚤休”、“重楼”等。我故乡叫七叶一枝花。为百合科重楼属的植物,民间多用于治疗无名肿*和*蛇咬伤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载有:“七叶一枝花,深山是我家,痈疽如遇我,一似手拈拿。”的民谚。
我曾见证过“七叶一枝花”这种草木的神奇与传奇。
少年时,我背上长了个痈疽,去镇卫生院看了,却不见效。那时卫生院药品少,消炎药只有四环素,土霉素,青霉素,链霉素等几种,药膏也只有红霉素软膏,金霉素软膏。不像现在药品品种繁多,眼花缭乱,琳琅满目。涂了卫生院配的药膏,吃了配的药片,痈疽还是不见好,且痈疽红肿化脓,疼痛难耐。
母亲带我找到朱老先生。朱老先生,单眼皮,面容清瘦,鹤发童颜,长髯飘飘,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。朱老先生是个传奇人物,经历过外面的惊涛骇浪,又能风平浪静,默默静守在小镇一隅。据说,朱老先生年轻时上过北京大学,参加过著名的“五·四”运动,后来做过县长。再后来,回乡在家中开了个小诊所,造福桑梓及乡人。
小诊所在小镇的东边,也就是朱老先生家中。一个小小的院落,三间出檐的瓦房,中间有天井,青砖,黑瓦,白墙,院墙也是白色的;院落与天井的假山中种有老虎木耳,金钱草,木冬,夏枯草,野薄荷,天南星,鱼腥草,金线吊葫芦等中草药,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。院墙外傍着一条细细的沟渠,流水淙淙。院落的大门不在正中,而是靠在最东边的拐角处,门楣上写着“紫气东来”四个大字。门前有一架用三条青石条搭在沟渠上的石桥,桥长约二米,宽近一米,简洁,厚实,供人进出。
让我惊叹的是,朱老先生门前是个五叉路口(头),四叉路口(头)常见,五叉路口(头)却不常见,这在小镇是独一份。乡人迷信,常有病患人家,在夜晚,到五叉路口(头),备上祭品,祭拜,烧纸钱,俗称“烧路头*”,祈求神灵的庇佑。在漆黑的夜晚,烛火摇曳,纸钱燃烧,卷曲,化为灰烬,随风纷飞,那场景有点瘆人。五条叉路口(头)分别通向五个不同的方向,生命在天地之间流转,波澜不惊。茫茫夜幕下,又仿佛茫茫不知所终?
朱老先生的诊桌上摆着一个全身画满经络穴道的小铜人,一个把脉时用的白色小枕包,一支笔,一沓纸,以及插在小纱包上的几根银针,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。
朱老先生看了我背上的痈疽,慈祥又和蔼地说,不妨事!不妨事!随后配了一枚“七叶一枝花”的根茎,嘱咐我母亲说:“用根茎就米醋放在*酒坛的泥质盖子上研磨,研磨成粘稠状,再用鹅毛沾上粘稠状物,敷在痈疽上。一日三次,直至伤口愈合。”我记得第一次敷上研磨好的七叶一枝花的粘稠液,一股清凉直透背脊,疼痛渐消,瞬间感觉紧绷背上慢慢舒展开来,是那种很缓慢的舒展。如此,循环往复,每日研磨,敷用,伤口渐渐收缩,干燥,愈合,直至死皮脱落。七天后,就完好如初了,真是神奇。
如今,朱老先生早已仙逝。但朱老先生和七叶一枝花的故事,却一直藏在我的记忆深处,那种感受我至今不忘——可是我至今仍无法完全清晰地表达出来。
审阅:赵成
简评:以物喻人,作者把自然生命与人结合起来写。次写七叶一支花,主写朱老先生,赞美了老先生七叶一支花一样的品质——生命朴实却很有意义。
终审:严景新
作者简介:柴薪,年鲁迅文学院作家研修班结业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长篇小说《恍惚的风景》,散文集《行旅书》《草木笺》《江南雨,天山情》诗集《美的生长》(合集)自选诗集《月亮的背面》。曾获:首届三毛散文奖,首届中国徐霞客地学诗歌散文奖,第二届红棉文学奖,第二届上海诗歌节诗歌奖,首届南方诗歌奖,第七届“李白杯”诗歌奖,第二届范仲淹散文奖,首届吴伯箫散文奖一等奖,首届汨罗江文学奖九章奖,第三届“罗峰奖”全国非虚构散文大赛三等奖,第三届*亚洲行吟诗歌奖国际大赛优秀奖等奖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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